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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举起指挥棒,轻轻点了一下。 小号响起,吹起脆亮微带童趣的 希望乐符,独奏经典;圆号加入,音质
柔和,完美衬托小号的主旋律;管乐器 与打击乐器徐徐融入,堆砌乐曲的层次 与情感,勾勒回忆中某个朦胧的画面, 引人热泪盈眶之时却落下片刻安静,止 住泪水。钢琴声轻柔渐进,引领至下一 曲,长笛、单簧管、双簧管和大管四木 管和谐铺陈,再由弦乐器主重奏《天空 之城》的片尾曲〈从天而降的少女〉 (又译〈伴随着你〉),回忆的画面还 未清晰,动容之泪已不由自主地落下。
这才开场不到两分钟。久石让的 音符种子,就是如此根深,如此牵动 人心。
日本音乐家久石让,本名藤泽守, 办过无数场交响音乐会;2020年迎来70 岁的他,却是第一次到新加坡演出。提 到久石让,就不得不提及与他合作约37 年的日本动画大师宫崎骏。宫崎骏于 1984年推出的成名作《风之谷》,选用 了当时尚未有名气的久石让的配乐,两 人一拍即合,默契十足。1985年,宫崎 骏成立吉卜力工作室,隔年推出得奖之 作《天空之城》,继续找来久石让合 作。久石让的乐韵不仅与故事相辅相 成、丰富画面情感,亦不失影视配乐的 音乐多样性,精彩而优美,为片子加深 情绪印记,增加观感维度。《天空之 城》的配乐,无论是小号的独奏曲目, 还是片尾曲的动人旋律,皆成了此动画 片与久石让音乐生涯的经典名曲之一。
久石让于2017年为此经典之作编 排了约25分钟的《天空之城交响乐组 曲》,除了指挥,他在中段亦坐下弹奏 钢琴,加入演奏;而此组曲即为本次他 在新加坡首演的开场曲目。这场音乐 会也是久石让首次与新加坡交响乐团合 作,于2020年2月21与22日连续两天在滨 海艺术中心音乐厅举行;去年11月份公 开售票当天,“秒杀”程度不输偶像歌 手的演唱会门票。
灵动青春 如夏如烟火
这场万众瞩目的音乐会,以奇幻动人的 组曲揭幕。忧伤、欢乐、伤感、希望、 紧张、悠然等,多首曲子的不同情感流 畅转换,呈现《天空之城》的故事细 节。尽管原声带曲目已广为人知,新加 坡交响乐团的现场演绎,将久石让配乐 的力与美,淋漓尽致地完美展现。
音乐会的第二幕以捷克音乐家莱奥 什·雅纳切克的名曲〈青春〉命名,是 只以弦乐器与钢琴的协奏环节,演奏久 石让与另一最佳搭档― 日本著名导演 北野武的三首电影配乐组曲。钢琴摆放 在舞台正中央,弦乐手围之而坐,个子 不高的久石让即坐在钢琴前,微侧着身 子摆动双手指挥,熟悉的旋律随之开始 流动。乐手拨弹出1999年电影《菊次郎 的夏天》主题曲〈夏天〉的灵动音律; 中段久石让转过身子,十指开始在黑白 键上飘舞,带出既温暖又活泼的琴声, 与悠悠的小提琴声完美结合。
在音乐会手册里,久石让这么介 绍第二幕:“一般钢琴的弹奏是穿插在 指挥音乐的缝隙间,而这次我是在演 奏钢琴的间隙指挥音乐。”此话或可理 解为:第二幕的久石让,钢琴家的身份 更甚于指挥家。而这份理解,在第二 曲― 1997年电影同名乐曲〈花火〉中 充分展示。久石让透过指间时而抒发浪 漫时而陷入伤感,仿佛观赏一场只有瞬 间灿烂的烟花表演,揪心悲凉。他投入 于弹奏,亦不忘别头望向乐手,或以眼 神或以单手到点指挥,收放自如,绝美 无比。
东土乐曲 荡气回肠
第三幕名为《东土交响曲》,分五个 乐章,总长近45分钟,是久石让花了约 五年创作与编写的。我从未听过这些 乐曲,一度担心自己在这45分钟里会恍 神;不过最后证实,“担心”始终是多 余的。
《东土交响曲》的“东土”,指 “在东边的土地”,即东方之国日本。 据说,创作初期碰上“日本311大地 震”,久石让的介绍文这么写道: “我曾希望在创造这些乐曲的当儿,日 本人也找到走下去的力量与勇气,不在 纷乱中迷失自己。”不过,久石让似乎 是以日本为鉴,来奏响全球社会理想的 矛盾、扭曲现象,以及个人内心的混沌 与挣扎。这部交响作品是极为复杂、灰 暗、沉重的哲学曲。
有别于动画片与电影配乐具明显 “起承转合”公式的创作手法,《东 土交响曲》的久石让是挥洒自如的艺术 家。他抛开古典管弦乐曲的章法,融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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